2013年9月10日星期二

澳門教育人物志: 鄺秉仁先生

  澳門大學教育學院於2006年初以「口述歷史──澳門教育人物志」為題, 向大學研究委員會申請撥款資助, 本人承擔訪問澳門培正中學前任校長鄺秉仁先生之工作, 本文是該研究項目其中的一項成果。秉仁先生黃髮齯齒, 精神矍鑠, 談吐謙遜, 一派儒雅之風。筆者與同仁多次登門叨擾, 秉仁先生仍不嫌其煩, 於培正之創辦、成長, 以及前賢遺教等等, 娓娓道來。本文借重於秉仁先生之資料, 已見諸整理後之訪談紀錄。另澳門培正中學校史室之庋藏, 堪稱完備, 而本研究得蒙高錦輝校長和李祥立前校長全力支持, 以及呂曉白主任悉心安排, 始能掌握充足之文獻資料, 合該致以十二萬分謝意。

  培正是一所非常重視歷史的學校, 故可供參考的一手資料相當豐富, 其中包括校刊、特刊、通訊、同學錄等, 彌足珍視。以《培正校刊》為例, 林子豐(1892-1971)曾提出這份刊物的四重使命, 包括: (1) 詳記校事; (2) 加強宗教教育; (3) 員生交換學識; (4) 新舊同學共有園地。《培正校刊》有兩種, 一為香港版的《培正校刊》, 1950年9月15日創刊, 自1卷1期開始出版, 不定期出版, 迄今未絕。另一為私立廣州培正中學出版的《培正校刊》, 該刊於1930年2月創刊, 而1950年1月25日出版之18卷3期是筆者能看到的最後一期。該刊卷期資料如下: 1-8卷為(1930年2月-1937年), 旬刊; 9卷1-2期(1937年12月20日-1938年6月12日), 為遷鶴第一、二號, 半年刊; 10卷1-8期(1938年10月5日-1939年7月20日), 為遷澳第一至八號; 11卷1期(1939年9月15日), 封面上的校址為「澳門塔石 香港九龍何文田」; 14卷1期(1946年6月1日)為復刊號, 校址為「廣州市東山培正路。該期由廣州私立培正中學印行, 往後的則改為「廣州市私立培正中學印行」。另該刊間或附有《圖書館館報》、《童軍園地》、《青年會月報》、《圖書館月報》等刊物。

[待續......]

張偉保編, 《澳門教育史論文集》(北京: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, 2009年6月), 第一輯, 頁120-160。

從培正學校看民國時期廣東的童子軍活動


  《新青年》雜誌在1917年的25號上, 除發表了胡適的文學改良芻議〉外, 還有康普(G. S. F. Kemp)的〈中國童子軍〉和〈童軍會報告〉。這份記錄和報告的一項重點, 是希望各界扶助童子軍活動, 並表示中國童子軍應由華人負擔經營云云。同年6月《清華學報》的28期也發表了聞一多和時昭涵合著的〈童子軍〉, 文中概述童子軍的由來、目的、種類、課程等等, 而聞一多另一篇〈新君子廣義〉云「泰西之治, 治于多新君子」, 談的也是童子軍。又如陶行知所云「陶鑄青年之人格, 激勵少年之服務社會, 莫善於用教練童子軍之方法……此種精神教育事業, 實為我國所應倣傚。他日養成公民資格, 必當以童子軍為基礎」。從這些資料所見的, 都是強調童子軍的教育功能。近年已有多種關於民國時期童子軍活動的學位論文, 但一般都從童子軍整體的發展來探究。本文擬從學校的童子軍活動着手, 梳理有關的資料, 培正是一所過百年的老校, 有豐厚的材料可供使用, 正好作為研究的對象。


[待續......]

張偉保編, 《澳門教育史論文集》(北京: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, 2009年6月), 第一輯, 頁231-252

1941-45年間對澳門教師和學生的救濟工作

  1942年9月1日澳門《華僑報》上一則新聞,標題為“華僑教育一個嚴重問題:本澳學生人數銳減,學校經費支絀教師情狀慘苦,義學異常冷淡,免費亦無學生”。據報導,當時一般家長未能讓子弟入學,學生人數減至平時之百分之三十至二十 。1943年1月31日,《大眾報》記者雷學欽也撰文,標題為“生活高壓下,教育界一問題,學校在慘淡掙扎中”。1943年9月16日,《華僑報》的“讀者園地”又一篇“從教育說到澳門的教育事業與危機”,署名譚楓,該文提出一些關於澳門學校財政、師資和訓育的問題。1945年1月15日《華僑報》上另一則新聞,標題為“如何挽救此危機:教師既窮學生更窮,學費雖已增加教師仍難溫飽,平常人家亦無法供子弟讀書”。自從1938年廣州發生戰事以後,大量人口湧入澳門,當時澳門的中小學校,皆有人滿之患,各校學生名額在數百以上,教師的收入亦可觀,該時期算是澳門教育的一個黃金時期,而當時澳門的經濟卻有不俗的發展,尤其是金融業務 。然而,太平洋戰事爆發以後,澳門的交通受阻,米珠薪桂,生活變得困難,學生人數隨之大減。學生減少,學校只能裁員減薪甚至停辦,教師也就失業。當時有部分學校,藉增收學費以補收入,結果是在職者略為加薪,但更多的情況是教師失業。

[待續......]

《民國檔案》, 第113期 (2013年9月), 頁134-141。

1940-50的澳門教育:澳門私立學校的管理

  1940-1950是一個別具意義的十年。這個時期接續著抗日戰爭,從抗戰到勝利,然後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,政局和澳門教育的發展不無關係。抗戰時期,在國際法的框架下,澳門作為葡萄牙的殖民地,再加上葡日雙方的默契,因此得以中立而免於戰火 ,但大量人口也因此湧入澳門,促成澳門的教育事業一段短暫的繁榮。然而,自從1941年底太平洋戰爭爆發以後,澳門的教育事業頓時陷入困境。抗戰勝利以後,國民政府育通過國民黨澳門支部,積極參與澳門的僑教活動 。1949年國民政府遷台以後,澳門的教育又是一番景象。本文從現存一些報刊資料著手,嘗試整理私立學校在1940-50年間的管理,選取這個時段,不僅因為十年是較為便捷的劃分,巴拉特(Aureliano Barata)曾將澳門教育史分為七個階段,這個十年剛好橫跨了他所指的第四和五這兩個階段。第四階段(1894-1946)的主要表現為澳門市政廳(Leal Senado)掌控澳門的幼兒教育和小學教育,以及中國私立教育大舉進入澳門,而第五階段(1946-1976)則為學校教育的本地化,以及華人私立教育系統的逐漸穩定,同時又有天主教教會的重要參與 ,故這十年是澳門教育發展的重要轉變期。

[待續......]

《教育史研究》, 100期 (2013年6月), 頁61-69。

2013年8月13日星期二

《筆生花》初刊本小識

  心如女史《筆生花》抄本, 現藏上海圖書館, 該彈詞有陳同勛於咸豐七年(1857)及棠湖雲腴女士於同治十一年(1872)所寫之序言。然而, 該彈詞早期之刊本, 學界所知, 一為光緒年間申報館鉛印本, 16冊本及32冊本兩種, 題為《筆生花》; 一為光緒二十年(1894)仲夏申江袖海山房石印本, 832, 8, 題為《繡像全圖筆生花》; 一為光緒二十五年(1899)之己亥仲夏上海書局石印本, 題為《繪圖筆生花》。光緒年間鉛印本扉頁上有「上海申報館仿聚珍版印」, 無出版日期, 故該彈詞最早之刊本, 一直只有「光緒年間」之說, 除「光緒年間」外, 是否有更早之刊本, 無從確定。筆者近日在《申報》上看到〈新印《筆生花》彈詞出售〉啟事, 原文如下:
雜劇院本已無當於大雅, 降至彈詞末矣。然婦女輩針黹餘閒, 往往束女箴閨訓於高閣, 而最好取彈詞閱之, 蓋以其文理淺近, 易以通曉也。惟語近穢褻, 如倭袍等書, 實足傷風敗俗, 理宜禁絕。若情雖□而務出於正, 語雖誕而弗背乎經, 如淮陰心如女史所著之《筆生花》一書, 洵為別開生面, 獨運匠心者矣。此書計共三十二回, 訂成十六本, 其中事實, 頗覺可驚可喜, 可歌可咢, 而仍能擺脫凡庸, 獨標俊旨。據聞女史積三十年心力, 撰成是書, 因窘於資, 未付剞劂氏, 即抄本流傳亦不多見。本館茲特購取稿本, 用活字排印問世, 每部收回工價洋一元四角正, 準於初十日發賣。伏祈賜顧。此布。[1]
據此則署名「申報館主」之啟事看來, 《筆生花》於光緒七年十二月初十日(1882129)正式發售, 16冊本。啟事從初八日連載至十三日, 之後還偶爾刊載申報館購入稿本, 且表示原稿「未付剞劂氏」, 故應可確定《筆生花》初版於光緒七年。至於12年後之光緒二十年石印本, 《申報》上亦見出版啟事, 題為〈石印繪圖增像筆生花告成〉, 下署「三馬路申昌書畫室」, 原文如下:
《筆生花》彈詞為淮陰女史所著, 于描龍刺鳳之餘, 成咏絮吟鹽之作。駢詞儷句, 情文相生, 久已閨閣名馳, 洛陽紙貴。今特倩名手增圖入畫, 付諸石印。字蹟端妍, 紙色潔白, 分訂八本, 外加錦套, 釐定碼洋一元六角, 躉購格外從廉。賜顧者請臨三馬路申昌書畫室暨各書坊售報人處, 均有發售。[2]
該則啟事於初九、十和十二日連載, 之後數月也偶爾刊載。從該則啟事看來, 書商把原來1632冊本改為8冊本, 另加插圖, 這大概就是現存之《繡像全圖筆生花》。繡像全圖本之卷首有繡像20, 且以每兩回為一單位, 加入插圖, 如卷1前葉, 葉上為第一回插圖, 葉下為第二回插圖, 3前葉, 葉上為第三回插圖, 葉下為第四回插圖, 餘類推。
  上述《申報》兩則啟事, 解開《筆生花》初版年月之懸案。《筆生花》和其他新刻書刊在《申報》上之啟事, 體例相近, 然《筆生花》之情況較為特殊, 因《申報》上另有推介該彈詞之文字, 作者署名「檇李畹雲女史」, 題為〈題《筆生花》傳奇絕句三十二首〉, 詩作並有序文如下:
余素惡傳奇小說標新立異, 無非濮上桑間, 才子佳人, 悉是星前月下, 陳言腐套, 寓目堪憎, 即有一二維持風化, 教益倫常, 亦皆略而不真, 浮而不切。壬午孟春, 偶閱淮陰心如女史所著《筆生花》彈詞, 至性天成, 逸情雲上, 詞源滾滾, 仙骨珊珊, 循誦迴環, 擊節嘆賞。其微言奧旨, 藻采繽紛, 曲繪深摹, 賢奸畢肖。允矣, 鈎心鬪角, 卓哉, 悟世警人, 果擷裨史之菁華, 洵屬閒編之傑構也。藉聞女史一生坎坷, 際遇堪悲, 淪落奇才, 倍深惋惜。燈窓有感, 雨夜無聊, 走筆偶成絕句三十二章。琴憐同調, 漫嗤白雪難賡, 曲奏知音, 遙企絳帷可拜。質諸蘭閨淑媛, 繡閣名姝, 其將擊唾壺而雅唱也夫![3]
該序文近乎書介, 而序中提及「壬午孟春」, 也就是光緒八年正月, 時序為《筆生花》初版開售以後。詩作主要為概括該部彈詞各回內容, 礙於篇幅, 暫不引錄。詩序和詩作佔相當篇幅, 故極具宣傳作用, 又從〈新印各種書籍出售價目〉所見, 價目表上百多種著作, 定價大都介乎洋二角至三角, 但《筆生花》之定價為一元四角, 故應為鉅製[4], 宣傳亦屬合誼之舉。此外, 「檇李畹雲女史」於第3132兩詩間插入一段文字云: 「余草創《奇貞傳》彈詞, 計二十四回, 甫將脫稿, 其中命意措詞, 同工異曲, 閱竟為之粲然」, 即詩序及詩作極能是有感而發, 並非純屬宣傳。
  考《奇貞傳》署名「鵡湖逸史」, 非「檇李畹雲女史」。查該抄本現藏上海圖書館, 卷前〈《奇貞傳》敘〉記「咸豐十一年歲次辛酉季冬月上浣鵡湖逸史自序于鶴沙寓樓」。筆者檢讀「鵡湖逸史」《奇貞傳》敘文以後, 發現「檇李畹雲女史」詩序之開端, 從「余素惡傳奇小說標新立異」至「亦皆略而不真, 浮而不切」, 除「素惡」二字易為「遍閱」外, 跟「鵡湖逸史」敘文前數行之內容完全相同, 據此可推知「鵡湖逸史」和「檇李畹雲女史」應為同一人[5]
  「檇李畹雲女史」之詩序及詩作續有迴響, 《申報》於兩個月後, 即光緒八年四月念一日(188266)發表了署名「曼陀羅花館安吳女史麗清王韻仙」之絕句十首, 但內容大意是表示對畹雲女史之向慕, 並附有詩序如下: 「讀畹雲女史咏筆生花三十二章, 清新俊逸, 工切不膚, 噓蕙吹蘭, 字字生香, 誠屬蛾眉才子, 巾幗詩魁。敬慕無已, 勉成俚句十絕, 錄呈吟壇哂政」[6]
  《筆生花》稿本得以排印出版, 緣於《申報》館於晚清期間印刷各種書籍發售, 從初刻到再刻相距十二年, 期間有「檇李畹雲女史」的推介, 再有「曼陀羅花館安吳女史麗清王韻仙」之應和, 筆者翻閱《申報》之內容有限, 故未發現他例。申昌書畫室「倩名手增圖入畫」, 配合彈詞之敘事, 儘管是當時流行之出版方式, 但至少說明《筆生花》是受歡迎之讀物。

本文刊登於清末小説から(通訊), 第109期 (2013年4月), 頁30-33



[1]        《申報》, 3142, 光緒七年辛巳十二月初八日(1882127)
[2]        《申報》, 7651, 光緒二十年七月初九日(189489)
[3]        《申報》, 3205, 光緒八年壬午二月十九日(188246)
[4]        〈新印各種書籍出售價目〉, 《申報》, 3198, 光緒八年二月十二日(1882330), 該價目表又見於《申報》, 3231, 光緒八年三月十五日(188252)
[5]        同治癸酉年(同治十二年[1873])八月出版《瀛寰瑣紀》第11, 有〈采白吟次韻詞並附錄絢秋軒舊艸二章〉(20), 下署「檇李曇華吟館女史金畹雲」, 作者所附錄之舊作, 其一為〈題吳中疇五茂才悼亡詩草〉, 其詩序云: 「憶自辛酉秋杪, 旋避逆氛, 僑寓于鶴沙城南。」《奇貞傳》敘文後有「鵡湖逸史自序于鶴沙寓樓」, 故亦可佐證「鵡湖逸史」和「檇李畹雲女史」為同一人。據徐世昌《晚晴簃詩匯》所錄閨秀作家, 「金芳荃, 字畹雲, 秀水人, 平湖候選知縣陳景邁室, 有《絢秋閣詩集》」 (退耕堂刻本, 1929, 191, 19) 。「鵡湖」即「平湖」, 明宣德年間屬嘉興府, 而「檇李」和「秀水」等地亦即現今浙江嘉興一帶。
[6]        《申報》, 3266, 光緒八年四月念一日(188266)

誰傳亙古之名?──金芳荃和《奇貞傳》

一、引言

  在中國文學史上, 金芳荃(1833-?)這個名字大概沒甚麼重要性, 在清代的女性作家群中, 這個名字至多也只是聊備一隅。金芳荃的詩詞集未知是否存世, 《全清詞鈔》、《晚晴簃詩匯》和《續檇李詩繫》等集也只錄四首作品, 對於女性作家而言, 這種情況絕不稀奇, 如冼玉清(1894-1965)所言, 中國古代女性文學作品得以傳播有三項條件, 即名父之女、才士之妻、令子之母, 一些閨秀作家或因家道中落, 或因其他變故, 在文學史上也就沒沒無聞。筆者注意到《奇貞傳》這部彈詞, 緣於《申報》上評介邱心如《筆生花》的一些詩作, 詩中夾注透露該作者也有一部名《奇貞傳》的彈詞作品, 追查以後, 發現《奇貞傳》的作者極可能就是金芳荃, 清代彈詞女作家這個創作群體或再添一員。

[待續......]
 “Carving a Niche in History: Jin Fanguan and A Legend of Unusual Chastity” (誰傳亙古之名──金芳荃和奇貞傳), The Journal of Study on Language and Culture of Korea and China (韓中言語文化研究), No.236 (June 2013), pp. 215-241.


2013年1月16日星期三

金庸小說中的動物

壹、引言


普洛普(Vladimir Propp, 1895-1970)從俄國的童話故事歸納出一些反復出現的元素, 在《民間故事形態學》中建立了一份行動元(actant)的名單 , 他認為人物的行為是不變的, 稱之為「功能」(function), 而角色的功能則可細分為31種, 這些功能按序排列, 且經常糾纏在一起形成了「主人公」(hero), 而角色和功能就是故事的兩個基本元素。斯蒂‧湯普森(Stith Thompson, 1885-1976)的《世界民間故事分類學》就探討過很多故事中的神奇存在物和器物 。又丁乃通(1915-1989)的《中國民間故事類型索引》中, 在「神奇故事」類型中也有不少關於「神奇的對手」、「神奇的親屬」、「神奇的難題」、「神奇的幫助者」、「神奇的寶物」和「神奇的法術」的情節 。本文將以此為基礎, 分析金庸(查良鏞, 1924- )小說中所出現的動物, 而這些動物可以分為有益和有害的兩大類, 有陸上的、天上的, 也有水上的。


[待續......]
"Animals in Jin Yong's Martial Arts Fiction" (金庸の小説における動物について), trans. Sun Xiaoying & Chen Aijia, The Annals of the Department of Asian Studies (アジア学科年報)[Japan], No.25 / New Series No. 4 (January 2011), pp. 1-29.

《筆生花》作者的生活及家世述論

一、引言

中國歷代才女輩出,至明清時期,女性文學尤其發達,而女性更開始編選歷代女詩人和自己的作品,但關於女作家生平資料的紀錄,卻相當匱乏。本文擬據方志、族譜和同代人的詩文集等材料,探索《筆生花》作者邱心如生平,並以之一窺其時女性生活的境況。鄭振鐸(1898-1958)曾指出「沒有一個女作家像她那樣留下那末多的自傳的材料給我們的」,這些資料主要來自主要彈詞各章的開端和結尾作者對平生的自述,包括第六回、第八回、第十二回,和第二十回的開端,以及第二十九回和三十二回的結尾,但資料是否可信是一個必須處理的問題,也是本文將會觸及的。這部彈詞另有陳同勛於咸豐七年(1857)和棠湖雲腴女士於同治十一年(1872)的序言,也提供了一些可靠的資料。迄今所見前人對邱心如的介紹,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前,如馮沅君(1900-1974)、葉德均(1911-1956)、譚正璧(1900-1991)等人對邱心如的論述,所參考的都是這些原材料。直至丁志安(1914-1988)的〈《筆生花》作者邱心如家世考〉,情況才有所改變,惜該文沒有引起應有的注意。筆者曾先後撰文討論這部作品,也論及作者生平資料的問題,本文在原有的基礎再加論述。


[待續......]
"A Study on the Life and Family Background of the Author of Bi Shenghua" (《筆生花》作者的生活及家世論), Chinese Culture Quarterly (九州學林), Vol. 29 (Autumn 2011), pp.47-74.